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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夜里小侄子突然低烧起来,哭个不停,连带着睡在隔壁的我也不得不惊醒。 晚上最可怕的其实不是做恶梦,而是突然惊醒。 再也睡不着。 一直躺在黑暗中听着隔壁传来的啼哭声和爸爸妈妈又哄又骂的声音,头痛欲裂。 不知过了多久,空气中渐渐沉寂下去,我独自睁着双眼,无声无息沉入黑暗。 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下班的时候顺路绕到书店看了一眼那本盗版的《悲伤逆流成河》的结局,易遥全身爆烈粉碎的形容,以及白天洗相的时候,刑侦处拿来冲洗的一张女子跳楼身亡的照片,因为不设防,所以当被要求放大那张相片的时候,毫无心理准备地就将那死亡容貌印入眼帘,我记得当时我尖叫了一声,再也不敢看第二眼。当时阳光明亮一直从厚厚的玻璃投射入店内,身边人来人往并未觉得害怕,只是我知道,真正害怕的不是这个。而是,我知道,在某一天,我深夜醒来的时候,一定会巨细无靡地想起那张照片的影像。很奇怪啊,我这样糊涂而记忆奇差的人,却对画面有着无比深刻的记忆力。越是不想看到的画面,只要扫过一眼,就再也不能轻易忘记,一直一直潜伏在记忆深处,等待着我某一个被黑暗包围的时刻脱笼而出。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不敢翻身,甚至不敢用被子捂住脸,双眼紧闭,脑海里却可以清晰地看见有什么在暗影中一直向床边爬来。也许是白天那具坠楼的尸体,也许,是别的什么。一瞬间室内鬼影幢幢。 尖利啼哭又起。 我的泪也流了下来。无声无息流淌成河。我不知道那个时候,为什么心里竟然还能担心,明天上班眼睛一定会肿得很难看吧? 脑海中不断地回想起从前的往事,一件一件直逼而来……只有绝望。 不知什么时候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,模糊中望着凌乱倒影的墙壁,意识突然清醒,身体却仿佛被施了术一般蓦然一僵——一种很熟悉的感觉。我知道有什么要来了……梦魇。 身体不能动弹,意识却是清醒。我不知自己到底是真正意识清醒还是梦见自己清醒。我只知一种恐怖拮住了我,唯有拼命挣扎。事实却是,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。用尽力气嘶叫:妈妈,妈妈。耳中却只听到嘶嘶的呻吟,我知道妈妈就在隔壁,只要她唤我一声,我就能从这梦魇中挣脱,但是没有人听到。 直到我自己一声尖嘶将自己震醒。 ###NextPage### 终于回到现实。 已经不再有丝毫激动或者劫后余生的感慨,已经习惯这种梦魇的状态,只是一直无法适应那种无法动弹的恐惧,仿佛灵魂与肉体脱离,死亡的气息那样近。 以前有过梦魇醒来继续睡而不断被魇住的经历,所以已经不敢再睡,翻出手机,手指紧紧地扣住那个按键,只是想,即使在梦中,只要使劲全身的力气,总还是能够积蓄按键的力量吧?只要一点声音,就能够帮助我逃离梦境。 妈妈也经常被梦魇魇住,一听到动静我就能很快地分辩出她是不是被梦困住,然后大声呼唤她,一直到她醒来。 只是,似乎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来解救我呢。 唯有一次又一次地,仿佛用尽全身力量地挣扎,那是一种仿若灵魂的挣扎,鼻端嗅着死亡的气息,垂死挣扎。我不知道如果不挣脱,我会怎样,也许是仿若做了一场恶梦,然后慢慢醒来,也许是再也不能醒来。 我不敢赌。无论那种梦魇中的挣扎有多痛苦都不敢放弃。 也一直明白,人与人无论离得有多么近,终究是各自独立的个体。 就像梦魇,即使离得那么近,明明是只要掀起一角帘布就可以相见的距离,却在我拼命呼喊的时候,无人能够听见。 我想,大概是最近心绪太乱,于某时某刻受到刺激,以至引发了许久都未再犯的梦魇。
真的,有时候觉得能够一觉到天明,也是一种幸福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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